神明祈愿 | 你不曾同我在雨夜聽搖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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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2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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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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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梦幻岛岛诺艾，原著漫画延伸解读。我写我对家（。）真的忘了当时为什么写了对家……感觉好像是被诺曼的一句台词给惊到了，觉得这份单箭头情感真是クソデカ就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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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 | ダンス・ダンス・ダ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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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18, 2022 01:59 AM

我心中只有诺→艾，没有双箭头（逃离）

但是很喜欢自己写的这篇的语言风格，再加上它好像已经被我从互联网上抹去了痕迹，所以存档之。

她就站在那里，笑容依旧，朝气蓬勃。绿宝石一样的瞳熠熠生辉，像是全宇宙的星星倾泻进去咕噜噜打着转。诺曼忧心忡忡，这两年来她成熟了，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依旧没变。比方说异想天开。当然，称其为异想天开又是不对的，因为艾玛总能想办法实现。又或者说，哪怕她不实现，诺曼也会帮忙实现。她说要听故事，他便说好。她说要一起捉迷藏，他便说好。她说要全员逃脱，他便说好。他说好的时候带着笑，碎发在耳畔晃荡，蓝色的眼里盛下一片温柔的海，晃荡晃荡，温柔吞吐着其间住民。他欲造泥船，只为让她的笑容永驻。有时他想她的笑真美，让他想将其风化收纳进小盒子，随身携带，永久收藏。可惜这不现实，所以他只能拼尽全力，试图让其停留再停留。她的笑容如果被吞噬沉底而消失一万次，他便用那片海把它找寻聚拢又上浮一万次。

那时她说不要走，你别送死，诺曼你回来啊你别放弃啊我们要三个人一起不是吗。她呼唤他，声音颤抖又颤抖，眼眶泛红再泛红。她拥抱他，可是艾玛，你无法拥抱一片海。它就在那里，只会将你吞没，无法被你收进怀中。

他没说好。艾玛，我不可能将你吞没。你要好好在这里，雷需要你，他们需要你，你是太阳，甚至可以说是极昼。倘若你要落进我怀中，我怕我不想再放你升起。诺曼想着，伸出去的手不是拥抱，而是抚上脸颊。被海浪舔舐的感觉也许不好受，可他的动作是这样轻柔，指腹覆上去艾玛甚至感受不到。海洋退潮，滩涂裸露，沙砾不知所措仰躺着，一粒一粒硌得艾玛心底生疼。他发自真心露出笑容，退了的潮涌上来包裹艾玛的心，咸苦到整颗皱缩。她在他肩头哭泣，艾玛在心底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哭泣。今后的路还很长，忙碌到不会用空隙哭泣。那就在这一刻哭出来吧，尽情地、痛快地大哭一场，泪水和海洋相融不分你我，比不出哪边尝起来更让人蹙起眉头。她说嗯，每一声嗯对应他以前说的每一句好，像是要把十二年间他答应的事情每件都盖上新印章。

艾玛曾经觉得诺曼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因为他的头脑是那么好，装得下世间所有智慧。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诺曼不是神明，因为他无法留下来，他现在必须要走。如果世间有神，她欲向其祈愿，拜托你让奇迹发生，所想一切都能实现。可惜没有神明，她的神也已然不在。也是，许愿要是有用，他们还要脱狱干什么？在很多个脱离农场的夜晚，她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诺曼，想起那片海。海洋永存，不会干涸，在她心间，波浪依旧翻滚。诺曼，诺曼。她不愿意再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因为她怕它成为一阵呼啸的龙卷风，引发海啸。她也许是在思念，又或许是在描摹，她只是难以把海水倒空。过去是过去了，海不再激荡，可有时她的心仍然会皱缩。这不行。“喝海水的人是渴死的”，艾玛没见过海，但知道这句话。所以她只是静静看着那片海，那片只会存在于心间的海，不再从里面获取任何东西。

当列乌维斯刺穿她的身体，她坠进那片海，她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接近他。真奇怪啊，明明朝夕相处十二年，她依旧在很多时候看不透他。尤其是现在他的时间定格，她不断前进，他被甩在身后，不过是微笑目送。她无可奈何地远离他，感到他心里所想的、曾经考虑的、以前没说的都在越来越远。此时此刻在这片海里，蔚蓝到不可思议的海里，她却觉得这些东西都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她看见许多人，他们在海面，向自己伸手。可是我抓不住，我没有力气了，可恶啊，动起来啊，游上去啊。艾玛徒劳地往上钻，结果却是相反地向下坠。眼皮开始打架，身体寒冷到僵直，她快支撑不住。她想，神明啊，不论你存不存在，请你——

他抓住她的手。

她身在海中，却望进另一片海。温度在传来，暖意化为气力，冻结的血液开始流淌。诺曼，诺曼。让我再看看你，你还停留在两年前，眉眼未变分毫。让我再好好勾勒一会儿，刻上我的心脏，一笔一画倾注所有心血。艾玛想着，身体却被他拉动。他将我向上拉，从这片他留下的海里向上拉。本该坠向无穷深渊，你却再次把我拯救。诺曼啊，诺曼。就算她知道张嘴无法出声，依然使尽浑身解数呼唤他。最终她上浮，太阳再次刺破云层，万丈光芒顷刻间爆发。

她被海吞噬，又被海托起。这片海属于她曾经的神明。

诺曼在试验农场的闲暇时间少到可怜，也只有这点时间，他可以考虑事情。事情太多了，如何出狱，如何凑齐人员，又如何改变世界。就算有这么多的事堆成山，诺曼依旧可以在里面找到罅隙，塞满对艾玛的思念，严丝合缝。于是它们成长为常青不倒的松，坚韧着攀附山岩。她是绿，常青的绿，眸子里有盛夏葱郁的山林，漫山遍野都是希望与生机。这便是艾玛，给予他阳光的艾玛。光照进海里理应只有一千米，可是艾玛穿透这片海，触到最深处的泥泞。他在那里步履维艰，顺着光一步步走，从未迷失方向。只有她可以，别人都不行。他固执地追寻，伸出手拢住，不过盈盈一掌，松手也固执地待在那里。有时诺曼会想，这光不只是给自己，它公平无私地给予所有人。艾玛像神明，他由衷地觉得，她的温柔善良，她的勇敢果断，甚至她的任性她的固执，一切都是那么耀眼。他要站在她身边，甚至是她身前，为了保护所有人的神明。他不后悔，从来都不。

诺曼未曾向神祈愿，他的神只有一人，那是他的给予对象而非索取。更何况神明总是在无私地奉献，光与热爱与暖生与希望，他尽数全收，如获至宝。他喜欢艾玛，又不仅仅是喜欢。爱太沉重，她值得所有人的爱，可他没办法表露自己的爱。他是老板，是威廉密涅瓦，甚至是食用儿童的救世主。他没资格面对某人说爱，告诉她这份爱对你最特别。不论是他还是她，被端上神明的位置之后，小爱便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放在第一位的是“所有”，不是一人。决定要追随，选择要继承，觉悟已经做好，他绝不是个半吊子。当这份责任压上这片海，就算是他有时候也觉得要承受不住。不过只要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自己最牵挂最惦念的人在某个角落奋斗，他便觉得宽心。你与我同在，无论何时。绿永远存于心间，让他可以徜徉歇息。这是一片多么宽宏的海，容纳那么多，也不曾吐露分毫。雷和艾玛意识到他变了，但又能理解——只因为这是诺曼。唯有艾玛不会知道，诺曼是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少女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记在心间，每一个愿望都是。他不是神明，他只是个实现神谕的信徒。当神明在再会时扑过来，他伸手接住，像是抱住整个世界。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片可能将她吞没的海，他承载太多，甚至浮出岛屿。他把她安放在岛屿上，却不敢完全纳入怀中。即便现在他还是怕，怕自己控制不住。

无人看得透这片海。他运筹帷幄，纵观全局，每颗棋怎么行动都能了如指掌。诺曼看着艾玛，听她说她的设想。鬼不该被杀害，因为它们与我们一样。他的神明就是这般胡闹，他向其祈愿不要那么天真，无果。艾玛还是艾玛，他从她身上看到神明之光，他却不再是单纯的信徒。当他也有了追随者，当他开始考虑所有人，他依然悄悄将她放在第一位，却无法只将她放在第一位。他拒绝了，分析得冷静，理由陈述客观又完美，近乎无情。艾玛只是如往常般穿透这片海，光直直抵达最深处，甚至让他动摇到恢复所有情绪。他惊诧到失态，反问着驳斥她。就算是神明，本质依旧是人类。他再相信她，也不可能——

她突然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像是以足尖试探海的温度。然后她慢慢涉水，任凭海濡湿衣衫，漫上脖颈，最后把她淹没。她主动走进来，光芒坠进海底，她拥抱住那里的他。

她说：我感觉你一个人要变成像神明一样的存在。她又说：你不变成什么神明也没关系的哦。

她在向她的神明祈愿，而他被他的神明包容。

海水滚烫继而沸腾，他伸手想要触摸太阳，此时此刻它就在自己怀中。这么近，呼吸声近在咫尺，心跳声互相叠加，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声音颤抖像那天他将要离开。艾玛，艾玛，艾玛。诺曼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恨不得把这四个字母就这样镌刻上舌尖。他想，他在海中无声低语，我的神明，我的救世主，我喜欢的人。我多么想拥你入怀，现在你和我身高差了好多，我要低下头才能凑在你耳边说悄悄话。我多么想伸手触碰你，但哪怕是一下都像僭越。艾玛，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孩童，愈发意识到我和你的区别。我甚至觉得我们可能分道扬镳，你有你的设想，同样我也肩负着很多人的希望。我们没法再小指勾小指交换很多秘密，其实从那个决定脱狱的夜晚开始，我们已经不再拥有这样的权利。我终于追赶上你，即便相交之后或许会迎来永远的相错。

这片海时隔多年激烈地迎来海啸。一切都来不及，暴风雨开始席卷所有，你与我二人，我们三个与他们，命运的齿轮错位。无意识成为神明之人与为甘愿成为神明之人被推上向前无尽延展的轨道，就这样一推，二人滑了出去。

但是艾玛。诺曼想着，依旧望向那道固执的光。如果是为了你，不论成为神明还是恶魔我都乐意之至。

诺曼从不后悔。他只是向他的神明祈愿：别再陷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