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舟相关 | 你不曾同我在雨夜聽搖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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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2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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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n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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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莫能*1+雪豹兄妹三人*1

莫能

也有过这样的时刻。能天使的生日派对，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香槟，疯狂摇晃后喷得到处都是。所有人都在笑、在叫、在歌唱在畅谈在享受。莫斯提马把香槟吞下肚，能天使拍她肩膀问味道怎么样。莫斯提马没作答，唇角的笑模棱两可，能天使猜测她要说点嘲讽的话。但是没有，莫斯提马只是说：生日快乐。

派对结束后杯盘狼藉，能天使把两把椅子拼成床，缩在上面呼呼大睡。残留的苹果派的香气和酒味混杂在一起，搭配很古怪，像在半夜喝下午茶。莫斯提马还没走，把身体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再移回来，如此反复两三次，似乎等待着什么时机。月光把能天使的睡颜切割，银白的河在她身上蜿蜒而过，一直流到莫斯提马的脚尖前。莫斯提马逆流而上，想起古老的炎国诗歌——什么蒹葭苍苍之类。

可惜道不长不跻不右，换算成瓷砖就三块。她踩着边线，做童年游戏般一板一眼。一步，两步，三步。河流枯竭了，能天使的脸因为莫斯提马的俯身重新归于昏沉但柔软的夜色里。呼吸很轻很缓，脊梁骨如浪潮起起伏伏。莫斯提马看到她纠结的长睫微微颤抖，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莫斯提马弯腰，莫斯提马低头，莫斯提马什么都没做。河流重现，漂亮的蓝色天使吁口气，把自己的外套盖在面前红发女孩身上。她的梦里有苹果派，有主，有派对，有一切美好。会胡闹，爱嬉笑，喜欢冒险，精力充沛。

……莫斯提马最终离开了。她给能天使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没送出去的吻。

雪豹兄妹三人

在我尚且年幼的时候，恩希亚曾经邀请我上雪山看星星。彼时凛凛寒冬已将一只脚重重踏上冰面，万里冰封，雪色绵延千里。谢拉格的冬天一向如此，冷意甚至能渗进骨髓之中。我喜欢在冬日的下午坐在书房里读书，为了不可多得的温暖。但那孩子不一样，她总喜欢往外面跑，拥抱冰雪、严寒、还有冷峻的冬。白天她热衷于滑雪，又或者堆雪人，再或者打雪仗——大多数时候只有角峰和讯使陪她玩，因为其他同龄孩子总会被希瓦艾什的名号吓得退避三尺。但她曾说没关系，只要有哥哥姐姐就够了。说话时她笑，比我见过的任何光芒都要璀璨夺目。

那天她从下午缠我到晚上，说只有她一个人，角峰肯定不会答应带她晚上上山，哪怕是最小最小的山丘；但如果我也一并请求，角峰或许会网开一面——因为恩雅大小姐太过“足不出户”。我叹气，最终敌不过她，于是带着她向角峰请求夜晚的外出许可。角峰沉吟片刻，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沉思十秒，最终重重颔首——伴随着恩希亚对我眨眨眼睛。

冬日的夜沉静如大块蓝锆石，被正正好好安放在白色天鹅绒般的雪里，像极了兄长曾经参加晚宴所着的上装。寒气低徊，我哈着气意图温暖左手心，右手被恩希亚牢牢攥在手中。她的手比我小，稚嫩且柔软，掌心沁出丝丝暖意。在山坡上她兴致勃勃，伸手给我指天上各种各样的星星，简直像要用她爱用的绳索将它们一并钩下赠与我。

我曾在数不清的书籍中见过星空，灿烂、耀眼、瑰丽，这些形容词宏大壮丽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敢确信，不论哪片书中的星空，都敌不过我眼前这片。星幕迤逦而下，天空中仿佛有银河淌过，分割出的两岸仍旧布满银色繁花。恩希亚很厉害，她明白什么方位有什么星星，她还正色告诉我这是每个野外攀登爱好者必备的技能。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指着三颗连在一起的星星——我没记错的话那是猎户座——告诉我，那三颗星就像我、她还有兄长一样，三人相连，不会分离。说话间她还摆弄着手腕上的三股绳，和我手腕上的相碰，然后抓住我的手。

她轻声问我，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摇头，还没等我开口，她又抬头望向夜空。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轻声祈愿。她说哥哥一定会回来，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生活。

我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在山上看星星。而如今，我在喀兰圣山上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片星空，身旁却不再有恩希亚，更不用提银灰。圣山上的空气凛冽又纯净，撞进肺中偶尔会激得我咳嗽。但是不论我坚守多久，我都没法再看见那天那样盛大的星星舞会——辉煌璀璨，恍然间甚至有觥筹在交错。恩希亚在罗德岛养病，我猜那里也没有星空。恩希亚，我的妹妹，如今我连你的手都没法牵起。沉重的圣铃让我的手布满硬茧，雪山终年的冰封让我的体温也不像孩童时期般温暖。我被捧上顶峰，俯瞰众生，唯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四面八方皆为深渊。

三股绳编成的手链早就被我摘下，放在首饰盒最深处，现今它的表面早已落满灰尘。恩希亚，今年的猎户座比往年都要晦暗。你说过在野外攀登会用星星找路，可我已经难以再寻觅到那条通向团聚未来的道路。

我迷路了。我迷失在堆成山的经文里，迷失在蔓珠院的檀香里，迷失在政客们暗流涌动的言谈举止里。银灰不会再背我，恩希亚也没法寻到我，于是我手持圣铃，侧耳倾听风雪带来的神谕想要找寻道路。

但这何其难啊。